上海 - 泰康路 - 田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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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康路弄堂里那些原有的厂房是天生的Loft材料。这也就不足怪那么多的艺术家、设计师带着他们的自创品牌“聚堆”于此,摩克室内设计室、上海邮人咨询有限公司……艺术家的鼻子原来都对合适的环境充满敏锐的嗅觉,你说他怪他们也决不回头,否则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里又为何留给萨特固定的座位呢?

  但和苏州河畔的旧仓库不同,从田子坊里旧厂房改造成的“国际艺术家工厂”中出来,看见的不是悠悠河水,而是迎面扑来的市井气:自行车、菜篮子、甚至还有鸭血粉丝汤卖,而拐到赵家浜路上,肯德基和麦当劳也和老弄堂相安无事。这便是泰康路的独特之处,逼得它和它里面的艺术家们不得不亲民,不得不市井,久而久之竟也乐得如此。正所谓“艺术家是最包容的人”。乐天陶社就非常感谢田子坊的居委会,因为他们十分支持陶社的工作,还免费为他们的外墙漆上了红色。礼尚往来,陶社便在寒暑假以低廉的收费教街道的小朋友们做陶。这个香港非常有名的陶艺中心在上海的泰康路上开了分店以后,便以教学和展览为主业,商业的味道反而不那么重了。制作室里堆放着学生们的作品,下午的阳光从高高在上的天窗射进来,让学生和老师都笑脸盈盈,河北来的高老师喜欢这里的环境和学生,他说在写字楼人会只想睡觉。

  这样闲适、开放的泰康路艺术街和灯红酒绿的“新天地”俨然不同,都是上海旧建筑的改造,石库门却成为了断代的历史,顺势而成的泰康路反而成为了历史的延续。这里是最真实的上海,放松着艺术家们的神经,也启发着他们的灵感。美丽,在这里,似乎触手可及。你我,便做个过客,一路走下去。

  经过美国明尼苏达州来的杰米的陶器店,欣赏他那些抽象的作品,正看到他写的“Iwillneverstopdreaming”,听到身后乒乒乓乓的声音,这位一店之长正在修理低价从外面买来的老式破门板,面对自己收集来的门框、窗框,杰米神秘地说他们会变成意想不到的样子。接着走下去,钻进一家工艺品商店,在荷花彩盆上接着清凉的自来水洗个手,别提多惬意。饿了就到5楼,这里的“酒是爱”餐厅有着砖砌的护围和绿色的藤蔓,推门登上晒台,俯瞰上海,摩天大楼包围着的老式低矮里弄房竟如此局促、如此窘迫,心中感叹不已,胆大包天地想象这些建筑能否改成工作室?倦了就到咖啡吧坐一坐,女老板的先生在意大利就是咖啡代理商,所以味儿十分纯正,而各个工作室的朋友们聚集于此,许多合作便自然而然,嘿,你不是龙·费伯,那个南斯拉夫的摄影家?可不可以给我的新产品拍样照?就连坐电梯在这里也趣味无穷,单向开门的大电梯慢悠悠的,想象中,自己便成了当年要运送的一箱箱五颜六色的糖纸。出了电梯一抬头,是吊车的移动马达和老虎天窗;扶梯的水泥围栏上,竟然点缀着旧螺帽、机械传动轮甚至“凡尔”把手。

  走了一圈,发现外国人或者有过海外背景的华人更容易喜欢上这里。也许这种和周围环境的不对称更能让老外们体会一下“异国生活的野趣”吧。对于“jooi家居装饰店”的Manager,美国人凯莉来说,周围的街道有点脏、有点乱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这里特别、有历史感还有艺术气,有这样一爿百平米的空间,在充满律动的大都市里非常难得。而从小在纽约长大的ABC,SURV都市策略的计划主持周景珏也有同感。这位哈佛大学建筑设计硕士第一次来看房就拍板租下整个两层楼的旧厂房,“我们马上去银行取了钱”。在他心中,太干净的地方反而不真实。就像纽约,吸引人的并非整洁的街道,而是多元文化的共存。于是,老弄堂、旧厂房,让这个游历各国的年轻人最终将他的公司从繁华的淮海路搬到了田子坊。告别了局促的空间,大块的模型可以随处摆放。曾经展览用的宽大长条桌成了工作台,员工们打破了地理隔阂,在过道上的小黑板涂涂画画,工作、交流随意得很,累了还能在天气好的午后跑到楼上的露天小隔间,喝上一杯茶。周先生对着自己公司随意的摆设笑着说,做设计的人不大设计自己的空间,只把这里当成实验室,做在别处不敢做的设计,即使很丑,也能一笑了之。空间越大越包容。

  好多人都把泰康路和纽约的soho做比。其实,作为创意产业的基地,泰康路倒是不要成为雅皮们独享的艺术场所为好。应该像那些孕育它的弄堂一样,可感可知,和我们有着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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